第13幕:屎山黨 - 程序員的反抗和妥協
Last updated
Last updated
在賽博時代,演算法、人工智慧、生物科技、機器人與各類新型能源技術已經深刻改變了人類社會,這個過程仍在持續。 雖然科技日新月異,但人們的生活空間卻愈發狹窄,大批傳統職業消失,蔽日者集團對人的控制已經到了無孔不入的地步。 作為這場變革的推手,IT業界人士正被自己所創造的怪物反噬,一方面,他們親手創造的程式和演算法常常最終幹掉自己的崗位。 另一方面,他們推動科技進步與變革,但卻越來越難以從中受益,程式設計師所服務的科技公司,正是剝削與壓迫他們的主體。 外包程式設計師的處境比正式員工更糟糕,同工不同酬和加班情況嚴重。 這些程式設計師雖然為各大科技公司編寫了大量程式碼,卻處於極度不穩定的工作狀態,朝不保夕。
外包程式設計師多數都出身於先前的南亞、東南亞和拉丁美洲國家,這些地方近年來湧現了許多賽博新貴,但這與底層人無關,他們的生活並沒有多大改觀。 由於沒有什麼舊的壁壘需要打破,這裡比歐美更快,更早形成了金字塔型的社會結構。 數百萬外包程式設計師每天在枯燥乏味的工作中度過,許多人甚至無法透過自己的努力改變這種狀況。 他們雖然技術過硬,但無法在IT產業獲得應有的地位,生活也一直過得併不寬裕。
在這樣的背景下,外包程式設計師的反抗力量──屎山黨逐漸成型,發展壯大。 一開始,它只是由一群獨立開發者成立的開源社區,以及外包任務分發平台,透過完成一些去中心化智能合約研發任務來賺取佣金,經過多次擴容和迭代,逐漸發展成背靠暗網 和元宇宙的強大駭客集團。 程式設計師在他們經手的各類程式中留下後門,然後以駭客手段攻擊,這就是他們為自己開闢的財富之門和抗爭之路。 該組織以沉積多年的臃腫代碼“屎山”命名,也可以解釋為“躺在屎山里的人”,以此象徵外包程式設計師處在社會底層,生活困苦的狀態。 他們一方面維護自己的權益,另一方面為其他反抗勢力和各種幫派提供協助,它屬於出現較早的反抗組織之一,但早期立場較為中立,透過劫持算力、利用漏洞盜取關鍵訊息 等方法牟利,或躲在幕後發動網路攻擊,從各方拿錢辦事。
屎山黨的出現擴大了暗網世界的勢力與規模,並透過區塊鏈使其更加隱蔽,更加難以被蔽日者發現與剷除。 他們利用各種新技術重構了暗網,完成了去中心化基建,吸收了大量黑客與程式設計師,同時也廣泛聯手其他黑客組織,使暗網成為一股不可忽視的反抗力量。 在暗網當中,屎山黨開始越來越多地扮演聯絡中心的作用,促進不同的黑客組織和抵抗組織的交流與協作,在目標和利益發生衝突時進行協調,使暗網力量可以統一對外 ,這大大增強了暗網的整體影響力,同時也為各股反抗勢力在虛擬世界提供了庇護所。 在暗網活動的反抗軍和幫派需要向屎山黨繳納類似「會費」或「保護費」的酬金,或是在線下保護屎山黨成員的人身安全,以此換取虛擬世界的生存空間。
身為程式設計師,屎山黨很早就意識到了這一點——在賽博地球,能源和算力是最有價值的資源,屎山黨雖然無法自己產生能源和算力,但他們明白,控制它們 的來源和流向,就是控制一切的關鍵。 他們透過植入各種後門、木馬與挖礦程序,將自己「埋藏」在網路廣闊的技術體系之下。 這使他們難以被發現,某種意義上,各公司的代號「屎山」就是他們的家園和礦山。 屎山黨對新技術具備與生俱來的敏銳把控能力,無論是區塊鏈、量子計算還是其他前沿技術,屎山黨都掌握了應用和破解的方法。 這使得屎山黨可以透過新技術和人數優勢,以及自身對蔽日者業務系統的了解,不斷突破既有網路安全防線,獲得新的控製手段,令蔽日者防不勝防。
經過長時間的外包工作,屎山黨掌握了大量系統與軟體漏洞,可以透過這些漏洞實現對資源的控制。 不管是什麼勢力控制的設備,只要係統存在連網,屎山黨就有機會取得其資源。 他們利用利用後門登入各大科技公司的伺服器與超算中心,直接佔用其算力。 屎山黨透過多年來植入的後門程序,可以進入這些系統,隱藏自己的活動,長期利用頻寬和超算資源。 他們透過木馬程式控制大量終端設備。 就算是連接到物聯網的家居設備,他們也絕不放過。 這些設備雖然性能不夠強大,但數百億台設備的處理器累加到一起,還是可以為屎山黨提供龐大算力,設備主人對此毫不知情。 他們秘密植入挖礦腳本,劫持了上億終端設備,進行區塊鏈算力挖礦,獲得加密貨幣。 能源方面,屎山黨透過網路攻擊與安全漏洞入侵了智慧電網系統,控制電力流向,將能源輸送給需要的買家。
當然,作為駭客的老本行,屎山黨也掌握了大量信息,尤其是屬於企業和組織的保密信息,從公開數據中挖掘出來的隱藏信息規律,以及分析信息獲取的情報等。 資訊為屎山黨指引了方向,讓他們熟知網路世界的每個角落。 這讓屎山黨成為了最有效率的情報組織之一,他們掌握的資訊越多,所得到的利益就越高,同時也越難以被其他勢力遏制。 無論是誰,無論有多大的本事,只要有網路連接,就很難躲避屎山黨的視線。 Matr1x Alliance的情報官納許和屎山黨也保持著密切的聯絡,這位程序天才在暗網發布的腳本和代碼經常被屎山黨改編或引用,享有很高的威望。 作為交換,納許總是能第一時間獲取他想要的情報。
在各股勢力當中,與屎山黨合作最深的當屬Karma,他們的關係非常密切,難以割裂。 屎山黨存在大量Karma信徒,而Karma那裝神弄鬼的營生,尤其是各類算命和占卜生意,是離不開屎山黨的信息庫的。 雙方在理念和利益上有共識,他們互相利用對方資源獲取更大利益。
屎山黨掌控的資源達到驚人的規模,這使他們在虛擬世界和現實世界都具備了巨大的影響力,有媒體將他們稱為「繼蔽日者、軍火商、傭兵集團之後的全球第 四大勢力」。 他們掌握著技術和資訊武器,力量來自對程序與智慧設備的控制,不需要依靠傳統的政治或武力手段,蔽日者集團很難透過傳統手段製衡或消滅他們,即便暗殺了個別成員,被害者 的黑客程序仍能繼續發揮作用。 屎山黨是一個可以與蔽日者抗衡的技術集團,他們的勢力範圍遍布全球,只要是有程式設計師的地方,就會有屎山黨。 如果徹底得罪了他們,那麼蔽日者的商業系統,各種大型AI系統,乃至天網,都面臨著癱瘓的危險,可能會造成非常嚴重的社會與經濟問題,乃至威脅到蔽日者的統治 ,在他們的天幕上捅出窟窿。
屎山黨的影響力逐漸超越程式設計師群體,成為更廣泛的反抗運動。 然而,隨之而來的也是組織內部的分裂與紛爭。 有些成員認為應繼續擴大行動,採取更激進的手段對蔽日者進行攻擊,癱瘓其係統,將秘密和陰謀公之於眾,迫使他們承認屎山黨的地位,並將部分權力移交給屎山黨,取得 參與公司內部決策的話語權。 而另一派主張應該避免過於極端的行為,集中在施壓與談判,爭取實質成果。 蔽日者抓住屎山黨內部出現分歧的時機,開始與屎山黨代表進行談判,希望達成某種共識。 屎山黨提出提高待遇、降低工作時間,以及放權等訴求。 蔽日者則希望他們繼續保持中立,並為蔽日者剷除反抗勢力的行動提供協助。
屎山黨在與蔽日者的談判中取得一定的成果,改善了大多數外包程式設計師的處境,這大大鼓舞了人心。 但是,隨之而來的,也是來自各方的壓力與矛盾。 激進派認為,這場談判並未改變屎山黨與蔽日者的本質關係,程式設計師群體的根本問題並未解決,屎山黨的努力並未取得實質勝利,一切不過是表面文章。 再這樣下去,屎山黨有淪為蔽日者幫兇的可能,他們繼續進行網路攻擊,繼續配合反抗軍,對蔽日者施壓,這引起蔽日者的強烈不滿,雙方的緊張氣氛再度升溫 ,後續的談判也被無限期地拖延下去。 隨後,屎山黨激進派打出了最後的底牌,他們篡改了一些智慧機器人的核心程序,促使機器人走向覺醒,這一行為最後引發了聲勢浩大的機器人起義,也就是後來所說的“降神之夜”,造成了巨大的社會混亂。
機器人起義引發的後果極為嚴重,這迫使蔽日者必須妥協。 他們再也無法對屎山黨採取強硬態度,必須與屎山黨就機器人起義進行磋商,並就此事求助於屎山黨。 屎山黨成為了解決機器人危機的重要一環,這使他們在談判中佔據了主導地位。
在諮詢中,屎山黨提出了更寬鬆的要求。 他們要求更大的自主權和資源,以便修復機器人系統,避免事態進一步惡化。 在當時的情形下,蔽日者已經沒有餘力拒絕,只得答應屎山黨的要求。 這使屎山黨在程式設計師群體中獲致前所未有的支持與信任。
然而,機器人起義事件也使屎山黨意識到,過激的行動可能會帶來無法預測的後果。 他們必須審慎行事,避免再次造成類似的事故發生。 而且,機器人起義也為他們自身的安全帶來了威脅。 屎山黨決定限製過激派的權限,並加緊修復機器人系統,以重拾大眾的信任,盡快配合蔽日者將機器人起義彈壓下去。
作為一種安撫手段,在新鐵人三項賽出現之後,蔽日者允許屎山黨利用虛擬實境技術,在元宇宙中開設地下賽場,老百姓也可以對這些比賽下注。 籌碼和參賽質押金成為了屎山黨新的收入來源,而地下賽場也起到了轉移老百姓注意力的作用。 Karma教也深度參與了這檔子事情,並將線上賽場又移植到線下,並用道場等名義進行掩護。 許多這樣的地下賽場後來都發展成了反抗軍的訓練營和聚會地點。 屎山黨創立的地下賽場發展出了不同於蔽日者的另一套VR和AR技術體系,以及根植於區塊鏈技術的質押、競猜、比賽獎勵和通行證機制等,為將來的Matr1x Universe和 泰坦計畫虛擬競技場提供了技術基礎,在太空船泰坦方舟的建設和虛擬環境測試過程當中,屎山黨也起到了重要作用,讓兩艘飛船在很短的時間內得以完成。
如同在叢林中尋找新物種的冒險家一樣,作為網路世界的弄潮兒,虛擬世界的任何新鮮事都逃不過屎山黨的法眼。 自從成立之後不久,屎山黨就一直在對虛擬空間的某種生命體進行研究。 這種被他們依照二次元種族來暫時命名為「鬼族(Oni)」的非物質生命由於某種契機進入了網路中。 一開始,鬼族被他們誤判為病毒或程式Bug,但後來發現完全不是這樣——這些「鬼族」生命體表現出一定的智能性與自主性,並不像普通的病毒或程式bug那樣 機械而被動。 鬼族能夠自發地入侵元宇宙,但他們的行為並不是為了獲取網路數據,操控網路設備或造成破壞,他們只是想參與到元宇宙遊戲當中,幻化出不同的賽博分身,與玩家們同台 競爭,展現自己的武力和計謀,表現出強烈的戰鬥慾望,有些甚至已經成為了人類玩家的可靠隊友。
屎山黨意識到,他們遇到了一種前所未見的新生命,這可能是Karma教的通靈法事召喚來的異世界生物,它們被困在互聯網中,沿著四通八達的網絡四處遊走 ,在遊戲和戰鬥之餘,很有可能已經入侵了一些AI系統和智慧機器人,將它們當作現實宿主,之前的機器人起義可能也和它們不無關係。
鬼族既非物質也非肉體,更類似「精神體」或「意識體」。 面對這種全新的生命形式,屎山黨產生了禮物和好奇。 他們開始試圖與鬼族交流,希望能更深入地了解它們。 而鬼族也似乎對人類產生了興趣,居然主動回應了屎山黨的交流嘗試。 隨後,屎山黨與鬼族之間形成了某種交流機制。 在與鬼族的進一步交流中,屎山黨發現,鬼族並非可控,也並非與Karma教有直接關聯。 鬼族的力量來自其作為意識體的本性,Karma教的通靈法事似乎僅僅是一個“召喚儀式”,鬼族出現在網絡空間並非是Karma教的主導。 這種生命和人類一樣懷有強烈的探索慾和好奇心,逞強好鬥,非常類似於史書中記載的忍者、狼人和武士,可以說是一個為戰鬥而生的種族。 有些鬼族生命已經存在了很長時間,戰鬥經驗豐富,且見多識廣,元宇宙空間為他們提供了大量的戰鬥機會和無邊無垠的戰場,它們也樂在其中。 在一些屎山黨成員的慫恿之下,一些鬼族生命主動寄生在戰鬥機器人上,成為了屎山黨的保鏢,以實體形態進入了現實生活,還有一些鬼族生命學會了黑客技術,參與 到屎山黨的破壞行動當中。 在一次配合反抗軍破壞天網的行動中,屎山黨意外地得到了鬼族的幫助,本來只需癱瘓幾個街區的監控,但鬼族卻搞得整個城市的安防系統都中了病毒, 陷入一片混亂。 鬼族的能力固然強大,但它們隨心所欲,不願被束縛,也不願意按照人類的意圖行事,一旦它們的力量超出控制,可能會對網絡基礎設施和AI系統造成無法預料的破壞,動搖屎山 黨生存的根基。 儘管鬼族此舉對反抗軍來說是意外之喜,但對屎山黨而言無疑是警醒的一擊。 鬼族表現出的破壞力,已經遠超屎山黨的想像,足以動搖城市的基本防禦能力與秩序。 而鬼族這樣的行動,似乎也完全出於自己的意願,它們對人類的需要或期望漠不關心。 因此,屎山黨對鬼族的態度開始變得謹慎。
2061年,哈雷彗星再臨導致的天網故障將屎山黨這個群體推向了風口浪尖,無論是蔽日者,還是反抗軍,都想藉助屎山黨的技術能力打擊和監視對方。 另一個較大的中立勢力Karma雖然有調停雙方矛盾的意圖,但背地裡也是暗流湧動,法師和祭司們都揣著自己的小算盤。 最要命的是,屎山黨此時已經無法繼續監控鬼族的動向和意圖,這些虛擬世界的入侵物種下一步到底會幹什麼,不得而知。 在這矛盾重重,危機四伏的環境中,屎山黨的每個舉措都可能影響賽博地球的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