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幕:妮塔 - 毒蘑菇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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妮塔Nita在很小的時候就失去了父母。 在她模糊的記憶中,她依稀記得父親會穿著筆挺的工作制服,每天早晨在吻別她和母親之後,昂首闊步地去上班。 而她的母親則會耐心地守候在家裡,等待丈夫回來。
很久以後,Nita才透過解密文件知道事情的經過,她的父親是圖勒集團的爆破專家,善於製造各種用途的爆破裝置和武器。 在來到圖勒之前,他還是一名功勳卓著的傭兵,無數次出生入死。 父親不滿圖勒集團的殘暴統治,於是在暗中和反抗組織合作,想要等到時機成熟的時候,製造一次類似於刺殺希特勒的爆炸案,消滅整個圖勒董事會。 但他不知道的是,Nita的母親就是集團安排的間諜,專門監視他的言行。 多年後,終於在一個看似平靜的晚上,母親突然把槍對準了父親的後腦勺,要求父親交出反抗軍秘密武器庫和接頭人的信息。 在回望了一眼妻女之後,父親絕望地反手奪過了裝有消音器的槍支,然後將母親擊斃,面對嚇壞了的Nita,父親摘下胸前的蘑菇型吊墜,掛在了她 的脖子前,然後對著她輕輕地耳語:”對不起孩子,我先走了,總有一天你會明白的。”隨後,父親慢慢地倒下了,那是他自己服下的毒藥起了作用。
隨後,Nita家的房子啟動了自動警報功能,在智慧機器人將Nita強行拉到外面之後,傳來了震耳欲聾的爆炸聲,爆炸的煙霧在天空中形成了蘑菇的形狀。
根據警方的調查報告,她的父親在長期的軍人生涯中飽受精神折磨,不幸患有PTSD。 那一天,智慧電視播放的戰爭片預告勾起了他的糟糕回憶,讓他PTSD發作,開槍擊中妻子,隨後引爆房子自我了斷——作為爆破專家,這種死法倒是非常合情合理。 類似的人倫悲劇在傭兵家庭當中屢見不鮮,警方早已麻木,也懶得在上面花時間。 圖勒集團裝模做樣地為爆破專家夫婦舉辦了體面的葬禮,出席葬禮的奧斯文發表講話,歷數爆破專家為集團做出的重大貢獻,還假惺惺地掉了幾滴鱷魚眼淚,但只有Nita 看到奧斯文露出了一種如釋重負的表情。 在把帶著蘑菇吊墜的Nita送進孤兒院之後,圖勒集團的人就好像人間蒸發了一樣,任其自生自滅。
在孤兒院,Nita經常因為和其他孤兒爭奪有限的食物發生矛盾,勢力單薄的她常常打不過那些身強體壯,人高馬大的大孩子,而且帶頭的小胖子還奪走了她的小胖子 蘑菇吊墜。 從小孤僻但是心思縝密的她精心策劃了自己的復仇計劃,這也是她殺戮生涯的開端:她巧妙地將一個微型機器人藏在了孩子王的蛋糕裡,胖胖的孩子王狼吞虎咽,小機器人在他 的肚子裡翻江倒海,倒楣的小胖子折騰了一宿,死掉了。
而Nita用來弄死小胖子的小機器人,其實是孤兒院老師用來執勤巡邏寢室的智能設備,而這種小設備的失竊,意味著老師的嚴重失職,因此,那個無辜的老頭子、對Nita 最好的老教師被處以重罰。 在老頭子被警察帶走的時候,他給Nita投去了意味深長的目光:有憤恨,有失望,但也有包容。
巨大的愧疚和恐懼感,驅使著Nita一路上拼命地奔跑,手忙腳亂的她摸回寢室裡,從小胖子的遺物中翻到了那個吊墜,然後順著高等城區的地下水道線路一路逃到了貧民窟。 她試圖混在一群流浪兒中,但因為之前長期在中產階級社區養尊處優,所以她渾身散發著和野孩子們格格不入的氣質,被野孩子們趕出了隊伍。 最後Nita忍無可忍,拿起一塊生鏽的鐵片投向了其中的一個孩子,結果將那個孩子砸傷,幾天之後,她發現流浪兒因為傷口感染一命嗚呼,這下子,Nita的身上再次背負了一條人命 ,於是,驚慌失措的她又開始了不顧一切的亡命飛奔。 她誤打誤撞地闖進了一處伯利辛根幫的據點,那裡滿是安裝著各種奇怪機械義肢的瘋癲大叔,可是把她嚇得不輕。
伯利辛根幫收留了她──這倒不是出於善心,也不是出於什麼惡趣味。 她的眼神和表情出賣了她,那是只有背負過人命的人才會有的神態,那些從傭兵墮落成悍匪的老兵油子一看便知,她絕對是個好的殺手苗子。 伯利辛根幫當時在四處誘拐和抓捕孤兒,然後對他們進行武力和破壞技能訓練,灌輸暴力思想,用他們來組建伯利辛根幫的後備生力軍——強盜騎士團,這些孤兒日後的 表現比伯利辛根幫的老成員還要更極端,瘋狂。
隨後,Nita被送進了強盜騎士團的秘密訓練營,在這裡接受了高強度的訓練,進行了人體改造,當然還有暴力思想的洗腦教育。 與粗製濫造的伯利辛根式人體改造不同,強盜騎士團的新一代小壞蛋們用的都是從黑市上高價淘換來的新型仿生設備。 伯利辛根綁架來的資深醫生在她身上植入了強大的仿生義肢,以及提高戰鬥反射的神經晶片。 同時,她也被注入各種專門配製的生化製劑,來強化體能,增強感官視野。
經歷了生物科技改造之後,Nita還要面對嚴苛的戰鬥訓練。 她被迫學習使用各種冷熱兵器,還有射擊技術和近身格鬥。 教官會利用精神藥物使她處在戰鬥狂暴狀態。 她也參與了許多模擬任務,學習如何執行暗殺、破壞、掠奪等邪惡行動。 至於暴力思想灌輸,無非是”伯利辛根幫行俠仗義,劫富濟貧,是賽博時代的羅賓漢”、”瘸幫好,蔽日者壞”,”蔽日者一天天爛下去,我們 一天天好起來,””殺光蔽日者的走狗傭兵集團”之類空洞口號,這些老兵油子們的文化水平有限,絞盡腦汁也只能編出來這些東西,聽多了不免枯燥乏味 。
經過數年的訓練和改造,Nita逐漸成長為冷酷無情的少女殺手。 但她的殘暴並非來自所謂”正義”思想的灌輸,而是濫用藥物反覆刺激所產生的副作用。 那些”反抗蔽日者暴政”的口號對Nita而言不過是空洞的噪音,它們無法改變她內心的本質。 相反,各種興奮劑、致幻劑和強化藥物反覆侵蝕了她的理性,將她變成一個易怒、衝動而殘忍的殺戮機器,與她小巧可愛的外形形成了鮮明對比。
在一次次藥效激發下,Nita體內的戰鬥衝動被無限放大。 殺戮和破壞變成了一種本能和習慣,甚至帶來扭曲的快感。 戰鬥和暗殺變成了發洩暴力的途徑。 當藥物效用減弱時,Nita殘餘的理性也在警告她,要遠離這種精神控制。 終有一天,她會憑藉自身的意誌做出選擇。
誰都沒想到的是,藥物濫用和伯力辛根幫奇形怪狀的人體改造意外激發了Nita的藝術天賦,暴力之餘,她又在塗鴉之中找到了另一種快樂。 藥物作用下,Nita常陷入恍惚與幻覺。 她會在任何可以塗鴉的地方放手塗漆,釋放內心的情緒。 幫派基地的牆壁、地面、她的武器和裝備上都佈滿了她的畫作。 Nita不滿足於隨意塗抹,她在藥物影響下看到的奇異畫面,也成為了塗鴉的靈感。 扭曲怪異,光怪陸離的圖案,混雜著對自由的渴望,成為她作品的主題。
塗鴉成了Nita在訓練和任務間隙唯一的消遣。 就像加里波第所說:”每個人都要找到一種方式來逃避現實”。 這也成為她後來逃離伯利辛根幫的起因之一。
在一次接合交易當中,Nita認識了未來MA組織的重要成員,當時還在當掮客的天才極客納許。 這個黑小夥被Nita的創意深深折服,他幫助Nita將塗鴉作品製成數位藏品,放到暗網出售,結果大受歡迎,被追捧到了意想不到的高價,匿名的Nita也隨之成為了炙手可熱 的地下偶像,藝術公司也向她伸出橄欖枝。 這讓Nita意識到,自己的藝術才華或許可以成為擺脫幫派、獲得新生的機會。 有了納許的幫助,她看到了另一條路的曙光。 兩人開始頻繁接觸,Nita也逐漸對尚在籌備之中的Matr1x Alliance產生興趣。 也許在不久的將來,她將憑藉自己的實力正式加入Matr1x Alliance,開啟人生的新的篇章。 也是在納許的推薦之下,Nita接觸到了《蝙蝠俠》系列電影,其中的小丑女角色引起了她的共鳴,她將其奉為偶像,在裝束和打扮上逐漸向哈利奎因的風格靠攏 。
前面提到,伯利辛根幫的口號之一是”伯利辛根幫行俠仗義,劫富濟貧,是賽博時代的羅賓漢”,然而,他們的所作所為卻和口號內容大相徑庭,這 幫瘋子劫掠平民,濫殺無辜的勁頭要遠大於對抗蔽日者,嚴重的時候甚至會擅自脫離戰場,截住老百姓的車隊大肆洗劫,強盜騎士團在這方面更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 大小瘋子們高喊的”行俠仗義”不過是幌子,他們的所作所為完全是為自己的利益。 雖然Nita也曾經參與其中,但在清醒的時候,她會對這種行為深深感到鄙視和悔恨。 經過在強盜騎士團的磨練,Nita已然成長為一名出色的殺手。 但她對伯利辛根幫的所作所為越來越無法認同。 特別是在執行任務時目睹同伴的髕齪行徑,激起了Nita內心深處的正義感。 而她與天才駭客納許的相遇,還有在街頭藝術領域的新成就又打開了另一扇門。 Nita逐漸意識到,自己不應繼續充當瘋子們的殺戮工具。 於是她開始暗中聯繫納許,策劃脫離伯利辛根幫。
透過分析情報,納許為Nita脫離伯利辛根幫精心策劃了一次行動,行動交給由曾經的傳奇傭兵,新鐵人三項賽全球冠軍,監獄扛把子,維京-戴維森機車幫的首領 埃里克松執行。 艾瑞克松認可MA的觀念,想帶著自己的弟兄加入進來,但MA創始人認為,在入夥之前,還需要對他進行一次考驗。 如果他能在不傷害Nita的前提下順利完成任務,就可以證明自己和團隊的實力。 為了避免激怒伯利辛根幫,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這次代號為”毒蘑菇”的解救行動將在Nita完全不知情的情況下進行。
伯利辛根幫將Nita偷渡到豎琴集團的大本營吳越波利斯,綁架大受歡迎的實體化虛擬偶像,女財閥”媽媽”視若己出的大明星漢森,以此向豎琴集團勒索巨額 贖金,按照他們的設想,”媽媽”要把吳越波利斯每年50%的收入讓給伯利辛根幫,這簡直就是拿到了一台印鈔機。 Nita也是漢森的粉絲,她對參加行動很是抗拒,因為她不想傷害自己的偶像,而且漢森其實是一名戰力強大的生化戰士,憑自己的實力可能會打不過他,搞不好 會被他活活掐死,更別提綁架了,要是死在自己的偶像手裡,可就太悲慘了。 在反覆無果的爭吵後,Nita意識到只有服從,才有可能保全性命。 伯利辛根幫派勢力太大,她暫時無法與之抗衡。 無奈之下,Nita只能接受了這個風險極大的任務。 殊不知,逐漸覺醒的漢森也有志於脫離蔽日者的控制,所以,這一切都是納許、艾瑞克松和漢森設置的圈套,他們誤導愚蠢的伯利辛根幫高層開展綁架行動, 而且,他們會盡其所能保護Nita。
行動開始! 強盜騎士團向漢森的住處發動突襲。 然而超乎想像的嚴密安保系統和火力強大的機器人警衛讓這群小混混難以抵擋,他們接連中招,一個個倒在了進攻路上。 在硝煙瀰漫中,只有Nita憑著敏捷的身手和強大的意志成功突入了核心區域。 她抱著必死的決心朝著任務目標衝去,因為只有完成任務才能保住性命。
Nita在彈片與雷射光束當中穿行,終於來到了漢森居住的豪宅附近。 她小心翼翼地觀察周圍,尋找可以利用的藏身處。 心中想到即將面對的偶像漢森,Nita又恐懼,又激動。 這時候,耳機中突然傳來了行動指揮官陰陽怪氣的聲音:
“餵,蘑菇你還活著嗎?你這傻丫頭居然一個人衝到目標區域,是想當英雄嗎?還是說你根本達不到組織的要求,所以索性去送死來結束痛苦?”
這種侮辱與訥笑徹底點燃了Nita內心的怒火,她在把耳機丟向遠處,摔得稀巴爛之前,對指揮官怒吼:
“去你媽的!”
Nita丟掉了耳機,豎起了中指,她明白只能靠自己。 憑藉著敏銳的直覺,Nita選擇繼續執行計劃,一鼓作氣完成綁架。 因為只有這樣,她才能在這個殘酷的世界中存活下去。
納許聽到那句暴躁的”去你媽的!”,樂不可支,也一下子把耳機甩出好遠——真正的指揮官早就被納許用無人機給幹掉了,其實是他在透過AI 變聲程序冒充指揮官,攪亂這次行動,那些強盜騎士團的小混混都受到了他的誤導,白白送死了。 Nita的勇敢和魯莽正中下懷,納許等人已經準備好了接應。 只待她進入陷阱,完成圈套。
納許收起笑容,撿回了耳機:”艾瑞克松,老熊,你還活著嗎?” “好像還活著呢,伯利辛根幫用來接應的直升機,已經被兄弟們打掉了, 那破玩意真是吵啊!” “打掉了是吧,趕緊去摘蘑菇,就剩她一個了,火力太強,我怕時間長了小姑娘頂不住。” “矽膠人漢森,你他 媽媽就不能把保全系統關掉嗎? “”關不掉,那玩意控制權限在媽媽手裡,我沒辦法操作,但我在攝影機看不到的地方偷襲了好幾個機器人警衛,否則外面的火力 還會更猛烈的。” “你這媽寶男,一下子搞壞了這麼多玩具,你回頭怎麼和媽媽交代?” “好辦,都賴在強盜騎士團頭上算了……” “你 不出來見見你的小粉絲嗎?人家可都追到你家去了。” “這回先不見了,我沒梳頭,頭髮還炸著毛呢,萬一傳出去多不好……再說, 以後有的是機會啊!” “好吧好吧,老熊馬上就到,你看看能不能再揍翻幾個機器人,至少不要讓它們繼續往外衝了”。 “我試試啊……對不住了兄弟(鋼鐵撞擊聲,通話中斷)。”
“都快點完事!可別招來條子,哎呀!”
Nita依靠圍牆和綠帶,想要躲到防禦火力的死角裡面,她絕望地躲避來自四面八方的攻擊。 就在她以為死到臨頭時,艾瑞克松騎著摩托車趕到,停都沒停,用他有力的機械手臂一把抓起Nita,調轉車頭加速逃離。
此舉無疑給本就驚慌失措的Nita更大驚慌失措,她根本不知道來者何人,一時間也反應不過來。 Nita本能地陷入驚恐。 在混亂中,她腦海裡只剩下強盜騎士團灌輸的壞習慣。 不停掙扎的Nita嘴裡湧出了一串又一串的髒話,語無倫次地破口大罵自己的救命恩人…
“日你大爺!幹!你這老變態他媽綁架老娘是不,你他媽要把老娘提溜到什麼鬼地方啊?”
“我他媽還沒見到漢森呢,趕緊把老娘放下來,老娘要去見他!操,我他媽費了老鼻子勁才摸到門口,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老娘槍呢?老娘的訂製槍起碼值100萬,趕緊他媽的回去給老娘撿回來……媽的了個逼的操!”
“你可快他媽閉嘴吧,我的姑奶奶!一個小姑娘家嘴裡不干不淨,才多大就老娘老娘,吵死了。再胡咧咧,老熊就把你揚到溝裡去。 “經歷過無數逆境磨練和無數瓶酒精麻醉的埃里克鬆心態早已平和,但在Nita毫無根據的謾罵之下,他還是繃不住。
艾瑞克松和Nita,這對最佳搭檔和摯友的初次見面可一點都不和諧。 而納許早就笑得滿地打滾了:
“這女孩真有意思,當Rapper怕是能賺得盆滿缽滿,等她回來,我要和她組隊參加Rap綜藝秀,啊哈哈哈哈哈。”
艾瑞克松提著罵個不停的Nita,騎著摩托車在公路上飛奔,內心不禁泛起一絲憐憫之情。 這個小女孩跟自己女兒年紀相仿。 由於酗酒和坐牢,艾瑞克鬆的妻子早早就與他離婚,還帶走了他們唯一的女兒,從此再也沒有她們的音訊。 想到這裡,艾瑞克鬆的心中不禁一酸,語重心長地勸導說:
“小妞,對不起,老熊知道你受驚了,但罵人是不對的。等一會兒安全了,老熊慢慢和你解釋。”
Nita的反應激起了艾瑞克松內心深處的柔軟,這一刻,他不再是傳奇戰士和幫派老大,而是一個關懷孩子的父親。
(摘自強盜騎士團的傷亡名單,由於文化水平低且瘋癲,他們的傷亡名單寫得異常粗鄙:)
傑佛里,死了。
沃特,掛了。
拉爾森,受傷太重,沒救,翹辮子了。
史密斯,掉到水里,沒辦法撈,嗝了屁。 ……
“毒蘑菇”Nita,丟了。
Eiriksson帶著Nita回到了維京-戴維森的營地,直到見到納許,小女孩才稍微平靜下來。 雖然Nash和Eiriksson兩人百般解釋,但Nita還是鬧了很久的脾氣,Eiriksson買了許多禮物來哄她,甚至請來Hanssen探望她,但都沒有什麼用,她還是一直 氣鼓鼓的。
有一天,Nita看到Eiriksson在笨拙地擺弄著一桌子槍支零件,她不由得好奇地湊上前去,只是瞥了一眼,她就倒吸了一口涼氣:
“我靠,你他媽做的都是些什麼破玩意啊,來來來,讓老娘好好教教你,我以前可是天天睡在武器庫裡面的。首先,你擰螺絲的姿勢就不對… “
人菜癮大的Eiriksson非常喜歡自己拼裝武器,但他裝出來的槍沒有一把能用的,也沒人敢用。 此時他吃驚地發現,這個小女孩對槍械的了解,以及槍械改造的技術水準令人嘆為觀止,甚至要遠遠超過他幫派裡的武器專家。
在Nita的指導下,艾瑞克松頭一次組裝出了一把真正可用的步槍。
“小妞,你果然是行家!”Eiriksson由衷讚歎。 兩人之間的尷尬在工作台前冰釋,一段友誼隨之開始。 Eiriksson把自己累積多年的戰鬥技能都傳授給了Nita,其中包括製造炸彈的技術。 幾個月的時間過去了,Nita學習新知的能力很強,她成為了和父親一樣出色的爆破專家,能夠獨立配製多種炸藥,做出各式各樣的爆破裝置,並在行動中熟練地 使用它們。 但笨拙的Eiriksson槍械製作水平還是在原地踏步,組裝出真正可用的步槍已經是他能力的極限。
Nita又找到納許,透過他向正在組建的Matr1x Alliance捐贈了一筆巨額數位貨幣,雖然知道Nita作品高昂的黑市價格,但當納許看到小女孩的帳戶餘額時,還是目瞪口呆,下巴都要掉到地上 了。在今後很長一段時間內,這個看起來瘋瘋癲癲,打扮怪異,行為乖張的小傢伙其實都是Matr1x Alliance的最大股東,雖然掌握著同齡人難以企及的財富,但Nita真正做到了把金錢當作身外之物, 她很早就明白,金錢換不來真正的自由,只有戰鬥才能捍衛自由,保衛Matr1x Alliance最重視的好奇心和探索慾望。 Nita的行為看似瘋癲不羈,但每個舉動的背後都源自於一個嚮往自由的靈魂。 正是這種超越年齡的睿智與理想,造就了一個不可思議的她。
Nash發揮他的專長,幫助Nita破解了身世之謎,突破口正是她父親留下的吊墜——它是一種美麗而危險的生物:迷幻蘑菇毒蠅傘菌(Nita muscaria),Nita的名字 也正是來源於此。 在經過主人的同意之後,納許小心翼翼地從吊墜裡面拆出了一枚芯片,Nash把芯片放入自己攜帶的便攜式解析設備中,一串數據代碼飛速閃過,逐漸成形的是一名中年男人 的AI全像影像,他長相英俊,身材魁梧,美中不足的是,他的臉上和手臂上滿是傷疤,手指也殘缺不全:
“親愛的女兒,Nita,我是你的父親克勞斯(Klaus),很遺憾我沒有陪你成長,當你看到這段影像時,我應該已經早就不在人世了。請不要害怕我的 傷疤和落下殘疾的手,這是我在軍旅生涯得到的,還有在爆破專家生涯當中失去的。”
“早在當傭兵的時候,我就已經秘密加入了反對蔽日者的地下組織,後來,我設法混進了圖勒集團,應聘了爆破專家的職位,希望有一天能夠把這個邪惡的蔽 日者企業高層一網打盡。想必,你見到了我的反抗軍朋友們,而且你也已經長大了。很抱歉,為了不讓你和我一樣患上PTSD,我離開的那天偷偷給你服用了一 種藥物,讓你盡量忘記那天發生的不愉快。我相信你已經強大到可以坦然接受真相,關於真相的一切,你如果有興趣,可以在反抗軍的解密文件庫中查找到,總之,很抱歉要 以這樣一種方式離開你。”
克勞斯的影像停頓了一下,旁邊又閃現出了Nita母親的遺像,克勞斯繼續說道:”你的母親,格蕾絲,我其實早就知道,她是圖勒派來監視我的間諜, 但我們真心相愛,才有了你。她逼迫我實屬無奈,是我的疏忽暴露了反抗軍,害了我,也害了她。格蕾絲除了間諜之外的另一重身份是植物學家。 她一直在研究具有致幻作用的毒蠅傘菌,以它為基礎,專門為我開發出了一種能夠抑制PTSD的化合物,那天我偷偷給你服下的藥物,也是這個,你的名字來源 也同樣是它。”
“這種藥物能夠有效抑制創傷記憶對大腦的影響,讓我不至於完全崩潰。我欠她太多太多......格蕾絲說過,基於毒蠅傘菌的藥物除了能夠抑制PTSD ,在進一步開發之後,還會具備加速神經修復,增強第六感和意念力的潛在能力。圖勒集團想要將藥物用於打造未來的超級Cyborg戰士,增強魔頭奧斯文的精神力量, 為他們的邪惡計劃服務,但存在一些難以攻克的技術問題,離實用化還差得遠。”
"比起武力,超級戰士更需要的是心智和道德的成熟,否則很容易走上邪路,成為禍害。格蕾絲不願讓研究成果被濫用,她在有意拖延和隱瞞開發進度。請我們的 駭客朋友進一步解析晶片,除了這段影像,裡面還記錄著毒蠅傘菌的秘密,圖勒集團的最高絕密之一。"
“我早已將一切都託付給你,我親愛的女兒。你一定有嚮往自由的心,不會被權力所腐蝕,我相信你會把秘密交給正確的人。"
"去吧,用你母親的遺產,來幫助反抗軍朋友們阻止蔽日者毀掉這個世界。相信你能做到的,我一直為你自豪。再見了,我摯愛的女兒,這麼多年,你受苦了,對不起。"
克勞斯和格蕾絲的影像漸漸消逝。桀騁不馴的Nita淚如雨下,她鄭重接受了這份饋贈與囑咐托。
站在一旁的Eiriksson悄悄地轉過身去,擦了擦滑落到鬍子上的淚水,他在心裡默念:克勞斯兄弟,你放心吧,我會替你保護好她的,就像對自己的女兒一樣。